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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抹布沾濕,抹去桌椅上厚厚一層的灰塵,因擦拭動作而飛揚至空氣中的塵埃令她的鼻腔及喉頭發癢。

  黑髮女孩的輕咳讓提著水進來的藍髮青年注意到了,忍不住苦笑。

  「不好意思,依凌姊姊,之前我偶爾會來整理,但自從正式接下職務後就很少來了,所以真的有點髒……還好嗎?」

  『小希歐,抓到那個男人後,我們去見朵莉姊吧。』

  在行動前的那個晚上,依凌如此說道,溫柔卻帶著苦澀地笑著,而他靜了一會答應了。

  接著,兩人回到了這間位在城外郊區的小小房子。

  想當初事故發生後,他三天兩頭就往這邊跑,執著於將每一處都整理得乾乾淨淨,期待著依凌姊姊回到他身邊,兩人再次在這小屋內生活的那一天。

  隨著年紀的增長,回來的次數開始遞減。

  雖口上說著工作忙,這也的確是一部分的事實,但或許是因為自己在心的深處已經放棄了。

  逐漸地不再期盼那個人會回來。

  不抱持著希望是最輕鬆的,不是嗎?

  這樣說服著自己,卻依然在夢中掙扎。

  「沒關係,是我的錯。」依凌溫柔地笑著,然後將錯全攬在自己身上,再自然不過地,在對方不滿地蹙起眉欲開口前,她兀自低著頭開口,「小希歐,麻煩你將水拿過來吧。」

  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希歐悶悶地應了聲,提著水桶放在了她腳邊,話語在她寵溺的笑之中消融去。

  他不再多說什麼,著手幫忙打掃,為了能放這一天假,他可是拚死拚活趕完了桌上那堆公文……雖然今天回去後,他桌子上肯定又補了一大疊上去,想想就覺得悲哀。

  但回來這裡一趟是依凌姊姊的希望,也是他答應的。

  明白那種感覺的他並不希望讓她獨自面對這間物是人非的空屋。

  在天空被染上橙黃色調時,藍髮青年帶著黑髮女孩去了母親下葬的地點,站在經歷了十二年時光沖刷的白色石碑前,他們只是沉默著。

  「……這裡很漂亮,很適合溫柔且美麗的朵莉姊。」良久,依凌這麼說道。

  「媽媽很喜歡夕陽呢,而這裡的景色是最美的。」望著遠方逐漸隱入山後的橘黃色太陽,希歐輕聲地說著。
 
  白色的石製品壟罩上了橘黃的光暈,連同上面所刻的文字。

  當初大人們在猶豫地點、總是像怕刺激到他那樣低聲討論著的時候,他站出來挑了一個能眺望日落及葉芽城的地方成為媽媽永眠的地方,而其他大人也很理解地認同了。

  在這樣的暮色中,牽著媽媽或依凌姊姊的手,回到那小小卻溫暖的家,直到那一天前,都是他記憶中日常的一部分。

  似乎聽見在風聲中一聲輕淺的嘆息。

  「小希歐,能讓我和朵莉姊獨處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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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朵莉姊,已經十二年了呢。」

  放下了手中的紫羅蘭花束,依凌像是以往在聊天那般,聲音帶著笑。

  「十二年過去,小希歐現在已經是個非常帥氣的男子漢喔,有一米八以上,都比我還高了。」

  喃喃說著,纖指輕輕撫上了石碑上刻著的朵莉名字。

  「但是他還是一樣溫柔貼心,就跟朵莉姊妳一樣,溫柔又堅強,不愧是妳的孩子啊。」

  黑髮的女孩漾開了淺淡的笑意,但很快便染上了淒苦。

  蹲下身子,她將額頭靠上冰冷的石碑,訴說著話語的聲音顫抖著、輕得彷彿下一秒就會消逝於風聲中。

  「朵莉姊,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最美麗的喔,即使是現在也是。」

  「對不起,當初沒有拯救妳。」

  「對不起,沒有好好保護好小希歐,讓他孤獨地度過了十二年。」

  「對不起,要是我再更強一點就好了。」

  「對不起,這一定都是我的錯。」

  「是我帶來災禍的。」

  以單膝在石碑前跪下,黑髮的女孩垂下首級,長辮跟著滑落下來幾乎要及地,姿態虔誠地彷若是向神宣誓效忠那般莊嚴肅穆。

  「朵莉姊,我以靈魂向妳發誓,會用盡我的一切守護著希歐。不再離開他身邊,不再使他受到傷害,即使未來希歐娶妻生子,即使未來希歐也許會厭惡我。」

  茶色的眸子直直望著,像是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冷硬的石製品,而是昔日那個帶著靦腆害羞笑靨的人,如冬月般清冷的嗓音堅定地說著。

  「要是力量不夠,就用血肉;要是血肉不夠,就用骨頭;要是骨頭不夠,就獻上我的靈魂。」

  風颳起了鍍上了夕陽金的黑色髮絲。

  「在神的見證下,向妳發誓,絕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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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知道的,依凌姊姊沒有自過去走出來過,從來沒有。

  比起他,或許更為深陷於十二年前。  

  歸來的依凌一如以往地溫柔笑著,兩人一起談笑著回到了光明神殿,即使不明言,把人送回房間後的希歐也隱約地明白了這些事。

  「依凌小姐今天不一起用餐嗎?」艾爾梅瑞望了望,發現不見那黑髮女孩的身影,忍不住問道。

  原想回房面對那堆公文山,卻在路上被弟兄們攔截、以「關心兄弟身體健康」為由架來交誼廳強行邀請吃飯的希歐咬著叉子應了聲:「她回神殿那邊的房間去了,剛剛問過但她說今天沒胃口。」

  「嗯?送依凌小姐回神殿?你們不睡一起了嗎?」端著食物湊過來的奇克斯一邊咬著肉一邊問道。

  「依凌姊姊之前就搬過去了。」將食物塞進嘴裡,希歐有些提不起勁似地隨口回答著,「怎麼可能真一直睡同一間房?神殿那邊女孩子也比較多,比起一堆男人的聖殿我想也比較安全吧。」

  「怎麼會呢--有我們在聖殿可是很安全的,你說是吧?」友好地以手臂勾上希歐的脖子,喬葛刻意眨眨眼。

  「我覺得最大的問題就是離你這傢伙太近了,我很擔心啊。」毫不領情的希歐一邊嚼一邊一臉嫌棄地以另一手推開喬葛的臉。

  只有十二聖騎所在的這個空間大家都歡笑著,脫下了偽裝的明快氣氛,禁不住地唇邊也勾起了笑。

  直到有人問了那句話。

  「暴風,依凌小姐被稱作『魔女』一事,詳情你可知曉?」一身宵暗色彩,踏進門注意到他的雷瑟以低沉的嗓音這麼問道。

  交誼廳內原先聊著天的聲音立即消匿於空氣中,連餐具敲擊盤子的聲響都沒有,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不,我不知道。」平靜不過地回應,希歐放下了餐具,即使面對全國最使人懼怕的審判騎士,也絲毫未見動搖,「對於那個罪人的胡言亂語,我不認為有重視的必要。」

  「問題是,為什麼他針對的對象會是『依凌.蒼井』這個人?」跟在自家友人後頭一塊進來,格里西亞反手關上門,唇邊慣性噙著笑意,「唉呀,大家都在啊!」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那傢伙懷恨在心而刻意栽贓,畢竟他可是被依凌姊姊重創了兩次,會想扭曲事實拖人下水很正常啊。」撐著頰,希歐笑的慵懶輕鬆,綠眸微微地瞇了起,「不是嗎?」

  其他人隱隱起了騷動,這論點很合理,幾乎能說服當日參與行動的幾位騎士長。

  那個男人的瘋狂及惡意是如墨一般漆黑地浸染著,而侵蝕的對象便是正面和他對峙了兩次的黑髮女孩。

  但也只是「幾乎」。

  「暴風,我明白你的心情,或許真的是這樣,你和依凌小姐相處那麼久了,我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非旁人所能理解的。」格里西亞拉過椅子坐下,「審判只是問問,沒有什麼用意的,只是畢竟我們對依凌小姐並不熟悉……話說你知道依凌小姐是來自哪裡嗎?」

  「當然,不就是……」下意識直接開口的希歐打住了聲音,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住。

  「暴風?」

  --依凌姊姊,是從哪來的呢?

  他發現自己竟然現在才發覺這件事。

  他從未關心依凌的過去,對依凌來到家中之前的事更是一無所知。

  「……這件事我確實沒有問過。」過了一會,希歐承認道,「我沒有關心過以前的依凌姊姊,從來沒有。」

  其他人似乎說了些什麼,他沒記住,應是對於他這番話有些許的驚愕,但格里西亞有些驚訝的表情刻入了腦海,連同那如流水般的男高音說出的話語。

  --「那麼,你的『依凌姊姊』究竟是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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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平等地愛著所有美麗女性、正確說來便是一個天生的花花公子,偷偷關注窈窕淑女對他而言並非是什麼稀奇的事,更甚者應稱呼其為「日常」。

  但他可沒想過聽到的會是這樣的內容。

  「妳聽說了嗎?之前那個搬進神殿的女孩子的事……」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被稱作『魔女』的那個、對吧?」

  「沒錯喔,那個跟暴風騎士看起來關係匪淺,後來才知道其實算是暴風騎士家人的那個,不過我可是聽說了喔。」面容端麗的女祭司傾身湊向了同伴的耳畔,紅潤的唇吐出了刻意壓低、在他耳中卻依舊清晰的話語,「是她害暴風騎士家庭破碎的喔,因為害死了暴風騎士的母親啊。」

  那些話語細碎地流竄進耳中,帶著連當事人也不自知的「惡意」。 

  『被稱作為『災厄』,被詛咒的魔女。』

  『拋下年幼的孩子十二年,現在卻像沒事一樣回到他身邊,擺出了家人的姿態。』

  『啊啊,可真是厚顏無恥啊。』

  頓了頓身子,喬葛.大地踏出了牆及柱子所構成的視線死角。

  「兩、兩位祭司姊妹,這麼明媚的日子,在討、討論什麼嗎?」掛著憨厚的笑容,他靠近了那兩名神殿的祭司,「我、我也想一起分享,可、可以嗎?」

  「大、大地騎士?您怎麼在這?」

  「沒什麼的!我們只是在閒聊罷了!」

  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她們有些慌亂地搖著手,有些困窘似地,兩對美眸以眼神交流著什麼的模樣令他笑瞇了眼。

  「光明神的原則信條之一,『不塗聽,不妄言』。祭、祭司姊妹們不覺得這個,很、很重要嗎?」

  「……欸?」原先還有些羞澀、低著頭的兩位祭司聞言,仰首愣愣地看著依然笑的敦厚溫柔的人。

  「妳們說,是吧?」

  祭司們像是逃走那般。

  目送兩名窈窕女子掠過了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連道別也留的倉促,喬葛回過身忍不住舒出口氣。

  坦白而言,那兩位女祭司是真的算上等的美麗女性,身材更是前凸後翹、好的沒話說,平時肯定是他會主動接近攀談,最好能把兩個一起帶回房間…… 

  不過他剛剛的行為根本就是把兩位美女往外推,現在想想其實有些懊惱……但並不後悔。
 
  關於那類的謠言,一直都存在著,其實總和女人處在一起的他沒少聽過,他很清楚這些一直都存在,只是沒想到會逐漸惡化到此地步。

  從一開始的隨口提到,到現在帶著不善的議論。

  猜測當事人是否知情已顯得無謂。

  因為在前方的白色雕花柱子後方,他發現了那個女孩。

  垂著茶眸及精緻的臉蛋,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盯著柱子的依凌.蒼井。 

  喬葛不禁咋了咋舌,皺起眉走近了對方,「妳聽見了?」

  「咦?大地騎士長?」像驚醒過來一樣,依凌雙肩一震,猛地抬起頭,「啊、那個、我沒……是,聽見了。」

  試圖掩飾的話在他的注視下消了尾音,最後是略顯狼狽地承認了,她苦笑了出來。
  
  「沒什麼的,謝謝大地騎士長的關心。」

  怎麼可能沒什麼。

  「妳就這樣一聲不吭任人說成這樣?」

  「……畢竟某方面來說,那都是事實。」輕的幾乎聽不清,依凌仍是笑著,勉強自己而揉雜著苦澀那樣,「謝謝大地騎士長幫忙說話,不過,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請別淌這渾水了吧。」

  依凌其實是個非常嬌小的女孩子,甚至可以說是纖弱,因此當身材本就較高大魁梧的喬葛站在她面前,原先躲在柱子和牆之間空隙的她幾乎是壟罩在喬葛背對燈光而投下的影子之中。

  或許她想過要逃避這問題,卻因為他這樣和堵住去路無異的站位而無處可逃。

  喬葛很懷疑自家那疑似是工作狂的兄弟是不是被鬼遮眼了,明明依凌的佯裝如此破綻百出卻從沒發現。

  她不可能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卻一直假裝自己不知道,至少到剛剛都還打算不承認知情。

  雖說自己確實對女人的事比較敏感且上心,但希歐再怎麼不擅和異性相處也不太可能遲鈍到那種地步才對。

  ……還是說,其實是故意當作沒發現的呢?

  沒再多問什麼,喬葛退開了一步,跟隨著對方的意志,假裝方才甚麼事都沒發生過,閒聊似地問著「天氣真好妳要去哪嗎」一類無關痛癢的話。

  像是鬆了口氣,依凌揚起笑容回答「要去練武場、要是遲鈍了可就糟了呢」,而他應和著,自然不過地跟了上去,和她並肩而行。

  彼此都心照不宣,僅僅是維持表面的和平。

  他知道她除了希歐身邊外,最常待的地方當屬練武場了。在那裡和無數的人過招練習,彷若是沉迷於「變強」這件事上,拼命地執起武器,即使傷痕累累也不停下。

  「可真認真啊,妳今天要跟誰練習?」

  畢竟長時間待在這,依凌和不少聖騎士認識且相處的不錯,每天都有人會與她相約練習,喬葛也沒少聽過依凌把一堆基層聖騎士打趴、全多虧了某太陽小隊的副隊長放任的消息,他幾乎是帶著戲謔的語氣問道,好奇今日誰可能又要去和練武場的土地相親相愛了。

  「我和亞戴爾約好了……咦?」

  雖聽見是亞戴爾便想著「唉呀今天看不到好戲了」,喬葛也未將這些說出口,因有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隨著依凌那聲上揚的單音,他也停下了腳步。

  平時放眼望去便能看見一組一組勤勞練習的練武場,今日卻見大家背對著入口圍在了一起,專注地看著什麼似的……雖說從背影來看,他覺得更像是緊繃著神經,連動都不敢動那樣。

  互望一眼,喬葛立刻打頭陣混入了人群中,憑著身材優勢他輕易地接近了人群中心,帶著好奇心往中間一看--

  喬葛.大地瞬間深刻了解懊悔的滋味。

  在人群中心的,是一個用「英俊」兩字形容也絕對不為過的男人,璀璨如陽光的金髮帶著微捲披散在肩頭,提著劍的姿態如雄獅那般的霸氣與壓迫,在他方靠近時,對方那對彷若海洋的湛藍眼眸立刻對上他的眼。

  「喔?」然後那個男人饒富興味地笑了。

  尼奧.太陽。

  是那個被稱作「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前任太陽騎士長-尼奧.太陽啊!

  為什麼會突然回來還出現在這裡?!

  腦子停擺了幾秒,在對方挑起眉後,顫慄爬上背脊的喬葛才想起應盡的禮儀,正張口想問好,一道銀鈴敲響似的聲線已搶先響起。

  「大地騎士長,怎麼了嗎……」好不容易擠過人潮的依凌帶著疑惑的問句在她抬頭後截斷了尾巴,茶眸和藍眸就這麼不偏不倚地對了上。

  一瞬之間,氣氛像凝結那樣被沉默侵入,尼奧微微地睜大了雙眼。

  用最快的速度把人一把拉回身旁,喬葛趕緊拋了個眼神給意外在這的某人。

  「老師,這位是依凌小姐……詳細學生晚點會向您解釋的。」即使沒接收到暗示,自尼奧歸來就被抓住、一路在旁看戲的格里西亞也十分擔憂自家師長會因此事發難,趕緊低聲說道。

  「……依凌?」

  一向掛著燦爛霸氣的笑容到處去虐人的尼奧卻是茫然似地,喃喃開口。
  
  「……尼奧?」

  依凌清脆的嗓音則是吶吶吐出了屬於那強悍男人的名字,接著揚起了笑。

  「尼奧你怎麼會在這裡?好久不見了。」

  這句招呼擊的眾人一個猝不及防。

  四周的人可以說是有些惶恐地看著纖弱的黑髮女孩像是十分欣喜,毫不畏懼地走近了那個無人敢反抗的強悍金髮男人。

  事態發展太過意外,他們只能愣愣地看著,看著兩人面對了面。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十二年。」一把耙梳了梳自己的金髮,似乎是想開口抱怨些什麼卻又作罷,尼奧嘆息了一聲,「妳才該跟我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這裡,妳現在過得如何--」

  他的話消了尾音,因為那笑瞇的茶色眸子驀地滾落下來的淚珠。

  「依凌?」

  依凌像是不解對方為何露出這種表情、為何用這語氣喚自己名字地歪了歪頭,依舊笑著,直到她伸手碰觸到臉上的濡濕。

  「咦、我……對不起、怎麼會……」即使這麼說著,淚水仍是不間斷地落在了她的掌心,連聲音都開始顫抖,嘴角掛著的笑也逐漸瓦解,「我很好的、我真的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四周的人開始有些騷動起來,黑髮的女孩將身子蜷縮起,彎著背脊。

  但那些聲音及視線都被一件忽地蓋至頭上的白色騎士外套阻絕了。

  原先有些錯愕開始拼命想著該怎麼辦才好的格里西亞及喬葛又是一愣。

  「你們,限十秒內通通離開我視線。」

  有著「史上最強太陽騎士」名號的尼奧.太陽處理方式很簡單,就是直接鬥氣全開然後下了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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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任太陽騎士過於強悍霸道的氣場下,別說十秒,五秒內全部人便像逃命那般拚死奔出了練武場,身為現任十二聖騎之一的喬葛.大地及格里西亞.太陽也無倖免在這命令外,雖然那時兩人試圖留下來,但在尼奧的眼神掃視下他們跟著選擇逃跑了。

  和「好朋友」並肩走著,喬葛有些煩躁地抓抓頭髮。

  「你知道你老師和依凌認識這件事嗎?」

  「要是知道我還用這麼麻煩嗎?我根本從沒聽老師提過!」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格里西亞像是感到忿忿不平。

  別過頭的喬葛喃喃著說的也是,如果早知有這層關係,或許有很多事情都不用這麼費工了。

  「不過這樣也好,關於依凌小姐的過去應該能更了解了吧。」

  多虧剛才大家逃的一個比一個還快,現在這條通往練武場的長廊上沒有其他聖騎士在,就算有人想來也會在路上就被逃走的人強力勸離,現下他們兩人才能不用顧及任何形象。

  「想從你老師那邊挖情報嗎?」

  「什麼挖情報說那麼難聽,只是想了解依凌小姐這個人而已。」格里西亞似乎嘆息了一聲,「你這傢伙也知道吧,那些流言,就算想阻止但對依凌小姐根本不了解的我們能說什麼?」

  「……你也聽說了?」

  「沒聽說才奇怪吧。」格里西亞撇了撇嘴,一臉對方在問廢話的表情。

  喬葛頓了一下,像是笑那樣哼了一聲。

  「那是暴風嗎?」瞇起眼,格里西亞突然問道。

  不需要任何回答,長廊另一頭的藍色身影急促地走向他們,一下子便如風一般到了他們跟前。

  「大地、太陽!」雖仍力持身為暴風騎士的形象,但希歐的語氣中掩不住擔憂,「我剛剛聽說依凌姊姊那邊出了狀況……現在怎麼樣了?為什麼依凌姊姊和前太陽騎士長碰上了?」

  「這個現在我也解釋不清……不過聽起來老師和依凌是舊識,這件事你知道嗎?」

  「依凌姊姊和前太陽騎士長?」聞言希歐不禁一怔,「我不清楚,原來他們兩個認識嗎?」

  「別說認識了,搞不好關係還匪淺呢!」喬葛帶著調侃意味笑言。

  「……這件事我等等會問依凌姊姊的。」

  格里西亞以手托著下巴,未加入兩人對話,過一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地抬起頭揚著燦爛的笑容,留下一句「要和審判商議某事,恕太陽失陪了」便迅速離去,金色的髮在白色的騎士服後飛揚著,在兩人眼底留下一道銳利的弧線。

  儘管因自家上司突然的行為有些錯愕,但當下還有事要去釐清便立刻將之拋諸腦後,原先想繼續趕路的希歐卻因喬葛的話而滯住了步伐。
  
  「話說你消息可真靈通。」挑了挑眉,喬葛似笑非笑地望著對方如此說道。  

  「那可是依凌姊姊的事,這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回過頭,希歐一臉莫名其妙,卻又堅定地回應了。

  是啊,因為是重要的人的事。

  所以理所當然會密切注意的。

  「那麼,你知道關於依凌的那些謠言嗎?」

  「……什麼謠言?難道是有人暗戀之類的?」

  「那種事無關緊要,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掌握著殿中所有情報的暴風騎士啊。」喬葛雙手環抱著胸,在沒有人經過的走廊上,毫不遮掩本性中的挑釁,「依凌在光明殿中是怎麼被形容的,你不知道嗎?」

  她被人認為是害暴風騎士家庭破碎的女人。

  是帶著罪惡、被詛咒的魔女。

  甚至拋下年幼的孩子長達十二年。

  帶著不幸的她待在聖殿是玷汙光明的存在。

  說出這些聽來的話語時他忍不住嗤笑。

  「你有想過她其實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嗎?」見對方怔愣著眼,喬葛以低沉的嗓音如此問道。

  獨自一人背負著眾人惡意的壓力,即使那些話有失公允。

  連前十幾分鐘前剛發生的事都能迅速得知並趕來、擁有最靈通情報網的人,真會沒注意到那些關於依凌的不善謠言?

  「連我現在一天都能聽到不下五次,你這暴風騎士還要假裝不知情嗎?」



【後話】
即使並非刻意為之,但話語經過多人傳遞,是會被過度渲染的。
這些不自知的惡意便是枷鎖之一。

依凌的一部分過去慢慢要揭露出來了,
不知道目前有沒有人會覺得驚訝或有一點點的期待?

另外雖然一開始說是不定時更新,
不過未來會盡量控制成雙週更,
並在星期五或星期六貼上來,
一樣若是各位有心得歡迎跟我交流,
上班心靈寂寞的ㄌㄌ需要大家的愛QQQQ((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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