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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麼?」

  一陣沉默之後,米雪才喃喃開口,圖騰光是盯著都能感受到的不祥感讓他莫名連出聲都感到艱難。

  泰臨搖搖頭,顯然這玩意並非在他認知中「應該存在於黑暗之地封印點」的事物。

  不安的情緒下,兩人不自主地望向此時此刻應是最值得依靠的金髮男人,聽見對方像是笑那般輕哼了聲,向著那圖騰毫不猶豫地舉步前進,身上壟罩著聖光的他帶著光靠近時,其他人才發覺在岩石的陰影處,竟赫然還有一條窄小的道路。

  「居然還有條路?」
 
  「如果是帶著火炬照明或被寶物吸引注意力的冒險者,應該連這都不會發現吧。」以拇指點點那個圖騰,尼奧腳下的步伐未見停滯,很快地身影就這麼消失在黑暗中。

  「老師,你別一個人到處走啊!」黑髮女孩一愣趕緊跟了上去,語氣還帶著掩不住的焦慮,還留在原地的兩人還可以稍稍聽見對話的聲音。

  「米雪,要去嗎?」聲音似乎有漸行漸遠的趨勢,泰臨轉頭問道。

  「……不太想,但我也不覺得和那兩個聖騎士在這種地方分開行動是明智的選擇。」

  「說的也是啊……」

  雖然嘴上如此應道,但誰也不肯先挪動腳步。
  

  小徑算不上長,但不論是路面的寬度或是所抵達的空間,和方才相比之下都更為狹窄,小房間似的空間內,頭頂上懸掛著像是紗幔或是旗幟的布料,即使點起了聖光也感覺昏暗。

  所見之處都佈上一層塵土,似乎早已廢棄多時,甫踏進時甚至鼻腔內會稍微有些發癢。

  而在盡頭那端的牆上,巨大的野獸骷髏頭被高掛起,其尖銳的牙和巨大的角在光照下帶著森冷的氣息。

  尼奧像是逛街那般,輕鬆愜意地進去轉了圈,來不及勸阻對方別亂跑的依凌才匆忙跟進來。

  「這裡是……」此地明顯有人特意布置過的模樣讓她一愣,最後目光同樣落在那獸骨上,「是什麼組織的據點嗎?」

  在獸骨前方站定,似乎端詳好半晌,尼奧驀地開口問道:「依凌,外面那個圖騰,妳有看過嗎?」

  「剛剛那個?」跟著靠了過去,聽聞這問題她思索了一會,才給出回答:「不,沒有。」

  背對著她的尼奧對此只是曖昧地應了聲「是嗎」。

  「怎麼了?你在看……」
  
  疑問在那畫面映入眼中時得到了解答,句子後半因此沒了尾音。

  在獸骨下方,還擺放了個木製的祭壇,開始腐朽的桌面上,以黑色的墨龍飛鳳舞地雋刻的字卻仍然清晰可辨。

  『將祭品與世界獻予魔王陛下。』

  歛下的蔚藍眸子直直地盯著那些字,良久忽地伸手,想以指尖觸碰的舉動被人按了住。

  「尼奧。」緊抓著對方的手,她輕聲喚道,在這不大的洞穴內只泛起了輕淺的漣漪,淡金色的眼睫卻因此輕顫。

  他的手仍懸在空中,而她沒有放開。

  「你在擔心格里西亞那孩子嗎?」

  指頭一僵,即使清楚就算只是這麼微小的反應,扣著自己手的女孩絕對會察覺到,但尼奧依然不發一語,只是掀抬起了眼,和茶色的眸子對了上。

  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有人先開了口。

  「依凌,」他讓自己的手從那纖細的指尖脫離開,背過身去,聲音平靜地不起波瀾,「之後如果再看到那個圖騰,立刻離開,不要扯上關係。」

  「……為什麼?」

  「這不是妳該插手的事。」

  「因為跟魔王有關,有危險?」

  「對,所以妳--」

  他順著她的話應道,話音未落就猛地被扯過手,那嬌小的女孩用與那體型不相符的力氣強硬地讓他再次轉身。

  那對茶眸裡的怒意讓他一時有些驚愕。

  「所以你打算自己涉險嗎?」

  這或許是他第一次聽見那平時清冷如月的聲線,因憤怒而壓抑著聲調。

  他知道自己對於這個人,從未想過說謊、也不屑於此。

 「陪伴在希歐那孩子身邊,這個還是妳的目標嗎?」

  --只會不給予答覆而已。

  藍色與茶色的眸子依然交會著,誰也沒退讓,好半晌,她回道:「是,絕不改變,我發誓。」

  「如果是的話,那麼妳應該清楚,為了這個目標,該做的是保護好自己。」

  他錯開了彼此的視線,但她的手依舊緊抓著他,執拗的目光未曾轉移,沉默許久後,終於有人放下了佯裝,狠狠地緊咬住了牙。  

  「妳還不明白嗎?我不希望妳牽扯進來這種事!」

  語氣跟著染上怒意,尼奧猛地攫住了那纖弱的雙肩,低吼道。 

  「我也不希望你獨自去冒險啊!」

  幾乎是立刻,依凌吼了回去,比他還要氣急敗壞。

  「如果你出事了怎麼辦?格里西亞那孩子要是知道了會有多傷心?」無視自己被抓住的肩膀因此泛起疼痛,她也毫不客氣地緊揪住了他的領口,「你不希望別人受傷,但我和格里西亞也是同樣的心情啊!」

  一時空間中只剩兩人因互吼而加速的呼息聲,聖光鵝黃的光芒下,那雙燃著火的眼似乎泛起了波光。

  輕啟的唇瓣張合了幾下,極低音量的話語只滑過了兩人的耳畔,消逸於空氣中。

  連接此處與外部的那條小路,有人踏了進來。

  「呃……我打擾你們了嗎?」方踏進來,就感覺氣氛似乎有異的米雪擠出一個尷尬的笑。

  在外頭磨磨蹭蹭,把每個角落都摸透、該開的機關和寶箱都開完後,他才跟著進來,誰料似乎又撞上了什麼不妙的時機。

  金髮男人抓著黑髮女孩的肩膀,黑髮女孩揪著金髮男人衣領,共同點則是看上去力道都不輕。

  誰可以告訴他,現在是什麼狀況……是要打架還是什麼?

  且那對原本不知是在瞪視還是深情互望的師徒倆在他踏進來的瞬間,便一齊轉過了頭,色澤各異的眸子帶著同樣的壓迫,米雪真心覺得壓力很大。

  這兩個可以不要每次都這樣一起看過來嗎?他的小心臟承受不起。

  「米雪,怎麼回事?」

  後頭的泰臨好巧不巧在此時出了聲,跟著想探出頭來,還來不及回應,米雪便目睹尼奧迅速收回了手、接著一把將依凌扛在肩上的舉動。

  「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回去了。」像扛行李那樣把人掛在肩上的尼奧就這樣直接回頭,向他們兩人擺了擺手,「該拿的東西拿完了沒?」

  「嗯,都收好了……」拍拍鼓起的包,泰臨對眼前這畫面顯然欲言又止。

  顯然也因尼奧的舉動而腦子停擺了一瞬,終於回過神來的依凌掙動著,但環在腰上的手臂如鋼鐵般紋絲不動,腳也碰不著地面的她完全無從掙脫。

  「尼奧!放我下來!」

  「出去就考慮放妳下來。」
 
  「為什麼!」

  「我開心。」

  兩人的唇槍舌戰一路都未歇下,即使漸行漸遠,也依然略可聽見。

  --啊,原來是吵架啊。

  這趟旅程中,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女孩如此大聲說話,還帶著如果現在被放下來的她轉頭給自家老師一拳都不意外的怒火,當然,他們同樣首次看到那男人用這語氣回女孩話。

  忍不住一邊在心裡感嘆著「總算被惹火了啊」,一邊投去關切與憐憫目光的米雪點了點頭,才和泰臨並肩離開這使人不安的地方。

  那句輕聲的語句消散了去,在某兩人心頭沉沉地纏繞起。

  『妳應該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了。』

  視線範圍只剩那人寬廣的背與地面,茶色的眸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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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不太妙。

  尼奧確實出了洞穴後便把依凌放了下來,原先有點期待依凌會不會先灌一拳過去再說,但她只是一言不發地理理衣服便再也沒搭理過自家師長。

  師徒倆一句話也未再和對方說過,一人領前、一人壓後地再次踏上旅程,如此沉默的趕路狀況已持續了半天。  

  雖然一開始有些看熱鬧的心情,但這樣壓迫的氣氛下,米雪還是不免感到心裡疲倦,且是比之前還加劇的程度。

  即使是停下來歇息時--

  「米雪兄弟,你看起來氣色實在欠佳,可得多訓練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泰臨,還好嗎?我幫你提一點行李吧?」

  --分別和兩人談笑風生,但就是不和彼此說話的金髮男人與黑髮女孩,對上了眼後又悄然地錯了開。

  目睹一切的米雪,只能乾笑著咬了口手中的食物。

  回程在幾乎沒人願意開口的情形下速度加快了不少,在天黑之前他們便順利抵達了城鎮,終於有除他們四人之外的熙攘傳進耳中。

  「那我先去問住宿的事!」慣例是負責前去旅館詢問住宿的米雪喊了聲,迅速地奔進不遠處的旅店,還很沒義氣地把自家搭檔扔在原地。

  在這算不上大的城鎮內,唯一的旅館造型樸素,踏進門就能一眼望穿,米雪帶點總算能脫離那尷尬氛圍的雀躍,直直向櫃台走去。

  「兩間單人房,一間雙人房。」

  正想開口詢問單人房與雙人房個別價錢的米雪頓了住,驚愕地緩緩轉頭,看向不知何時跟進來的金髮男人。

  沒有考慮也沒有遲疑,尼奧直接掏出錢放上桌,顯然是講認真的。

  「你不問價差了嗎?」

  「不用了。」

  「……你們也該和好了吧。」

  藍眸瞥了一眼過來,尼奧似笑非笑地哼了聲,他只感覺頭皮發麻。

  「好好好、我知道,跟我沒關係,不問就不問。」

  受不了地擺擺手,他跟著靠在櫃檯邊上,看著老闆忙不迭地收了錢,一面登記一面翻出鑰匙好交給他們。

  兩人並肩卻默默無語,只剩四周人們的談話與走動聲。

  米雪真心覺得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我們沒有吵架。」

  好半晌,身旁的那人才語氣淡然地如此說道,全然沒想過對方會回應這話題,手裡還捏著剛接過的鑰匙,米雪一時有些發楞。

  「只是意見不合,彼此都有堅持的原則。」

  跟著取過兩把鑰匙,尼奧回過身,像在嘆息那般說道,「誰都不會讓步的。」

  踏出了旅館的門檻,依慣例,他們會去叫上在外頭顧行李的另外兩人,依凌與泰臨似乎也剛結束了對話,抬起了頭。
  
  藍色與茶色的眼眸終歸還是重新對上彼此。

  「我們兩個的心情都一樣,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起衝突啊。」

  在隊上的兩名成員跑進旅店,跟著留下的泰臨終於忍不住出言關心時,依凌如此回應道,摻雜著無奈與苦澀地笑著。

  「稱不上是吵架吧,只是彼此都有自己的底線。」

  她低下頭,臉蛋因此半掩在斗篷寬大的帽子陰影下。

  「我想只要好好溝通一定沒問題的。」泰臨溫和地笑道,「畢竟你們是真的很重視對方啊。」

  在女孩似乎賭氣地想反駁些什麼前,泰臨塞了顆常備在身上做點心的糖果進她掌心,依然是那明媚溫暖的笑容,「現在,先吃點甜的,等等好好休息一下,再去跟尼奧好好談談吧?」
  
  握著那顆糖球,她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跟著漾開笑容。

  「謝謝你,泰臨。」

  有人踏出門口、踩踏在木製台階上的聲響傳進耳中,下意識辨認出來人的依凌抬起了頭。
 
  直直地迎上了那個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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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時刻的餐廳內,即使只是個小鄉鎮,依舊擠滿了冒險者,暖色系的燈光下是同樣熱情的情緒,在這空間內沸騰著。

  在靠牆的位置附近,圍著一張桌子的四人組卻是顯然和四周格格不入的低迷氣氛。

  踏出旅館時,那對師徒倆好不容易終於肯直視對方,還以為兩人終於要和好的米雪正想鬆口氣,泰臨也正露出安心的笑容--

  只見金髮男人直直走上前,把鑰匙扔到黑髮女孩手中後,轉身瀟灑走人。

  --給我等一下,不該是這發展吧?

  雖真心覺得尼奧實在有夠難相處,但當下也不敢直視依凌那時表情的米雪,最後選擇很沒骨氣地拉上泰臨先逃走了。 

  明明是應該要放鬆的吃飯時間,卻只能低著頭埋頭苦吃,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那個……所以我們完成任務了嗎?」也許是想緩和氣氛,泰臨提出了問題嘗試開啟話題。

  他記得當初任務的內容是「取回寶物」,甚至不辭辛勞地要深入黑暗之地,幾乎要以為目標是那顆鎮守之眼,但尼奧瞧也不瞧地兀自離去,也沒見對方帶任何東西走……除了肩膀上的女孩。

  「當然解決了。」

  「那……寶物在哪?」

  沒有拒絕開啟對話,安靜地優雅用餐的金髮男人總算開了金口,米雪趕緊跟著順勢接話。

  「有時一個物品珍貴與否,端看持有者的想法。」瞥了他一眼,尼奧從口袋中撈出一個小布袋,在他倆好奇的目光下,將內容物倒了出來。

  那是一枚有些舊的胸針,雕花及纏繞出圖紋的金屬已暗沉,但拭去塵土後依然能看出原擁有者應時常仔細保養。

  「就是這個嗎?」對於寶物只是這樣樸素的模樣而難掩驚訝,米雪又湊近了些。

  「這個東西原本是任務委託人的孩子所擁有的。」尼奧讓胸針在掌心滾動著,「在接下任務前,我和委託人有見過一面。」

  --那是個黑暗之地。

  這個事實忽地又一次在腦中響起。

  --一般冒險者根本沒辦法活著走出去。

  米雪抖了抖,查覺到接下來的故事若不是溫馨向、就是個悲劇。

  而結果也確實是他最不希望的那個選項。

  委託人的孩子,殞命於那個洞穴之中。

  「是個好孩子吧,任務的錢都寄回家裡,也會定期寄信回去報平安。」

  但在某一天,便再也等不到下一封。

  日復一日地等待著,遲遲等不到孩子回來時,心底深處也明白了原因的委託人,最後能做的只有請人將屬於孩子的遺物帶回來。

  甚至連孩子的屍首都看不到。

  「如果無法活著走出去那個洞穴,就會變成……」變了臉色,米雪喃喃開口。

  「不死生物。」泰臨接下了話,表情同樣沉重起來。

  或許方才他們遇上的不死生物中,那個仍然被家人所愛的孩子也被他們斬盡了。

  「等待著一個突然消失在自己生命裡的某人,漫無止盡的。」

  以指腹摩娑著手中的胸針,尼奧的聲音很輕,似呢喃囈語那般不被他人察覺地滑過空氣中。

  一直沒有加入對話的依凌抬起了頭,未對上任何人的目光,尼奧也彷若無所覺。

  「尼奧?」泰臨帶著疑惑喚了聲。
 
  「沒事,稍微想起了一點事罷了。」

  手掌傾斜,讓胸針滾回袋子中,尼奧表情平淡的仿若方才甚麼都沒發生,輕描淡寫地帶過,接著話鋒迅速一轉--「對了,為了慶祝終於完成了任務,我請兩位喝一杯吧,今天可要不醉不歸!」

  「等……」

  被這突然的發展給弄朦了,只是愣住了一會,尼奧就已經開始叫喚服務生,好幾十瓶酒就這樣立刻上了桌,瞬間佔據了桌面一半的空間,米雪及泰臨面露驚恐。

  「我們的組隊就快要結束了,現在不喝一杯說不過去吧?」  

  語氣溫和,但表情和手上動作全然不是如此,尼奧把斟滿的酒推了過去,泰臨茫茫然之中腦海還閃過「啊這畫面好像之前也發生過」之類的感想。

  儘管知道那兩人還在尷尬的冷戰期,米雪還是拼命向一貫負責阻止的依凌使眼色,抱著期待的心情看著女孩真放下了餐具。

  「那你們可別喝太多了。」

  依凌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便起身離席,留下驚恐萬分的兩人面對滿桌的酒。


  飲盡的空瓶雜亂地堆在桌上,數量多得足以令一般酒量的人頭皮發麻,各式種類的酒香混雜在空氣中。
 
  在宣告陣亡的兩名隊友狼狽地互相攙扶著逃走後,金髮男人招招手讓服務生連同空的玻璃杯全收了去。

  帥氣且獨飲的男人一向容易吸引某些較為主動熱情的女性,但桌面上只擺著一個自己所用的玻璃杯與一瓶方開的酒,識趣的人也只能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暫且還沒有哪個女性敢冒著被拒絕的風險上前搭話。

  含了口酒,他低垂著眸子,感受熱辣的酒精在口腔內發麻地擴散開來。

  接著有一雙纖足踏進了視線範圍內,停在了他的桌前。

  他抬起眼,看向來人。

  依凌站在桌前,似乎是剛沐浴完,黑髮只是隨意地紮綁在頸後,披在身上的毛毯裹住了僅著簡單長裙的纖細身軀,未戴上面具的美麗臉蛋上沒有表情。

  她沉默地在他對面入了座,他抬手示意,服務生很快地再送上一個杯子,似乎隱約還能聽見有些女性的遺憾及不甘嘆息。

  直至他將那空杯也斟滿,誰也未曾開口。

  「妳就這樣過來?」舒了口氣,率先打破沉默的他把杯子推了過去。

  卸下冒險者的衣服與皮甲等裝備,穿著白色長裙的黑髮女孩看上去纖弱且美麗的恍若白花,這樣的她有多常被心懷不軌者纏上,彼此都很清楚。

  也許隱藏在依凌骨子裡的殘暴是因此被逼出來的。

  「沒事,我剛處理完,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人這麼不識相。」依凌歛下茶眸,指尖滑過盛上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緣。

  所謂的「處理」代表為何事,這兩人同樣都心知肚明。

  他輕笑出來,舉起杯子,和做出同樣舉動的依凌輕觸上,接著一齊一飲而盡。

  「尼奧。」放下杯子,那對茶眸迎上了藍眸,「你有事瞞著我,對嗎?」

  「有。」

  同樣把玻璃杯放下,他勾起淺淡的笑,如此回道。
  

 


【後話】
「就是因為太明白彼此的心情,所以誰都無法退讓。」

好不容易過了像在戰爭的2月,
工作上實在忙得心力交瘁,於是好一陣子都無法更新,如果有在等待的大家真的很抱歉(´; ω ;`)(如果有人還在的話啦)
照這進度好擔心暑假場的出本啊啊啊...
如果順利會另外收錄兩篇番外篇,還有預購的特典之類的,
希望一切順利,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大家能給我一點鼓勵,成為我工作的精神糧食。・゚・(つ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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